因為他-鍾成虎,我們才能認識盧廣仲

如何保持對創作的熱情?我覺得是要對於存在或是生命這種事要很喜歡吧!要很喜歡活著這件事,我小時候很悲觀,常常會想到死亡,連帶地影響到自己對生命或存在意義等等的看法。
By 加分誌 2019/04/29 10:30:00


但現在,我會覺得,既然要活著,就要去享受生命中美好的地方。如果你要創造一個東西、你就要喜歡它、享受創作它的過程。我享受著創作的過程,以及完成後感受到的喜悅,沉溺其中,會覺得很開心。那不是成就感,那是一種⋯⋯好像創造了一個世界的感覺。

對我來說,每一首歌都是一個世界,你可以不斷「經歷」其中。音樂是時間的釀造,五千分鐘被精煉成五分鐘的歌,整個世界都被濃縮在裡面。而且,這個作品,也許可以存在得比我長久。
 

創作 用想像中的美好成型

在唱片業的製作資歷超過 20 年的資深音樂人鍾成虎,人稱小虎老師,同時也是添翼創越工作室的創辦人,旗下的音樂人如陳綺貞、盧廣仲等。獨具風格的音樂作品,對於近代的華語音樂創作圈,有著重大影響力。這樣的他,是如何看待創作的呢?

「小時候,我曾因為畫畫的能力在班上備受肯定,老師就派我去參加繪畫比賽。我還記得,那次比賽的題目是『我的家庭』。我畫了一棟房子,其中有 4 個人,大家對著畫面、笑得很燦爛,那是我對於家庭的想像。這幅作品,在比賽中還奪得第二名。但事實上,當時我的父母都在歌廳工作,平日我是由外婆照顧的,惟有在週末時,我才能到歌廳裡和父母相聚。 我畫出不存在於事實的畫面,但那是我對美好的想像所呈現出的投射。對我而言,這也是創作的意義之一。」

小虎老師說:「後來我遇到了廣仲。他是一個在很完整、幸福的家庭中長大的男孩,還有一位可愛的妹妹。一家和樂融融,成長歷程和我大不相同。對我而言,他像是我理想中的大男孩,他的歌曲,同樣也投射了我心目中,對一位青春男孩所有的美好想像。」

「世界上有很多優秀的創作者, 可能經歷著很痛苦的生活,可是卻畫出很美的作品。我想,人類生命的韌性,就在於想像力。」他說。「我覺得,藝術就是給人慰藉, 有時候這些東西能讓我們超越現實生活,有時候你會因為一首歌或一幅畫而感到著迷,那些可能是你沒有經歷過的,可是他可以幫你讓你的生活產生另外一個含義,創造另外一個東西, 所以我覺得真正重要的就是感受。」
 


▲盧廣仲第一場專輯《100種生活》


小虎老師的創作起點甚早,「我爸是樂師,有很多器材。從小我就會試著自己創作,然後用錄音帶錄起來,做出自己想像中很酷的東西。後來,大學時期,我自己組團、也嘗試了很多的創作。我認為,創作可以重新整理你對世界的看法。你可以用音符、文字解構它。」

畢業、退伍後,他還不太清楚自己的人生規劃。有一陣子,他擔任錄音室的吉他手,車上放著很多吉他以及相關器材,哪裡有錄音需求、一通電話,他就會開著車子過去。除了錄音室、甚至演唱會上都可以見到他彈奏吉他的身影。小虎老師的彈法另類,當時的他,對於穿著不甚講究, 「我那時很喜歡穿宮廟的衣服。」某次在演唱會上,有一位製作人跑來跟他說:「你穿得那麼奇怪、吉他彈得這麼另類,一定會編曲!」以此為契機,雖然他並沒有編曲相關器材,但後來某次去日本看 RadioHead 時,他 在當地買了一台 8,000 元的 Zoom 硬碟。回台後,便嘗試用很爛的機器,開始編曲。

「我對於音樂是很固執的。當時,我對於編曲、錄音等方式,已經會在腦海中產生具體的想法。當音樂來時,我會想:『這個可以怎麼搭配什麼、做出什麼樣的聲音』。雖然當時我跟唱片公司的製作人溝通,大多都會被說:『這樣不對、不好,你應該要怎樣怎樣做⋯⋯』意見時常不被採用。但在這過程中,我反而更肯定我自己,我覺得:『我想的是你不會想到的』。雖然在工作的倫理上,我會 Follow 指令、好好地完成。但在我內心,對於自己認同的音樂、可以嘗試的詮釋方式⋯⋯種種想法,逐漸在這樣的過程中被滋養、茁壯。後來我就遇到了廣仲。」

小虎老師笑稱,盧廣仲像是一隻「沒有牙齒和爪子的獅子」,擁有生機和活力,卻不會害人。當時在一次比賽中邂逅了他,覺得他很有趣。 盧廣仲更主動在後台男廁前和小虎老師自我介紹,請益如何進入唱片業。老師曾主動向幾間唱片公司推薦他,卻不得其果,他們只說:「這音樂,太自由了。」於是,小虎老師便想:「那我就自己來做吧!」2005 年,小虎老師成立了「添翼創越工作室」,盧廣仲則成為公司助理。2008 年,盧廣仲發行了第1 張專輯作品《100 種生活》,更創下推出專輯的第 88 天, 就辦了 1 場 3 千多人的售票演唱會紀錄。1 年後,盧廣仲成功拿下金曲獎最佳新人和最佳作曲兩項大獎。

「我會很喜歡、很沉迷於我在做的事情,做完我會非常喜歡成品。我曾說,當你喜歡一樣東西喜歡到會想抱著它上床睡覺,那就是對的。我所創作的音樂,我都有自信我會很喜歡,當我有這樣的想法,我才會把它做出來。」不管是過去或是未來,對於自己的想法遇上否定的聲音,小虎老師表示:「我比較容易聽到不一樣的聲音、看法。但這樣的討論,我覺得是非常好的,那不會傷害我。」
 

添翼 期望能為人們裝上一雙翅膀

小虎老師笑道:「『添翼』就像一座實驗室,我們比較勇於前衛地去嘗試一些新的組合,它能吸引一些同樣對自己的人生有實驗性想像、希望在自己的人生中做些不一樣的什麼的夥伴。我也希望,『添翼』能帶給人們對事情不一樣的看法,對自己的生活帶來一些改變。哪怕是一點點,你的世界被改變了 0.5 毫米,我認為我們做的,就有意義了。」

享受創作、勇於在世界中做不一 樣的自己。「添翼」,讓我們看到了更多音樂的、創造的可能性。
 



鍾成虎
曾獲得三屆金曲獎製作、作曲、錄音工程獎項榮譽,也是一位風格獨特的優秀吉他手。
更曾統籌過 30 場以上的大型個人演唱會,並擔任音樂總監。
2005 年成立台灣獨立音樂廠牌─添翼創越工作室,擁有唱片製作、企宣發行、藝人經紀、詞曲經紀、創意活動、大型演唱會製作與監製,以及文創事業發展之專長,注重音樂的原創性並打造出青年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