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關本質是什麼?專訪布爾喬亞執行長-鄧耀中

從大學社團,到市場上各大公司行號、公家機關,你都能看到公關工作的存在,普通人對於這項的工作可說是霧裡看花,甚至有些公關從業人員有時也不懂自己的工作意義是什麼—寫新聞稿?談在媒體露出的 PR ?問及這個核心問題,布爾喬亞公關顧問的執行長鄧耀中有很多話想說。
By 加分誌 2020/06/01 12:00:00

 

抗拒公關這工作

我的高中學長在 2002 年時創立了奧堤公關,那時他一天到晚遊說我加入,我每次都笑回他說:「公關們都說這行愈來愈難做,客戶的預算愈來愈少,你還拉我進去!」但我老婆懷上第二胎後,我開始想未來出路,接觸過創業人事物, 我才發現這和我當初做高階獵頭的時候,看到的那些創業圈的詭像完全不同,創業是一個非常有使命感,要推動世界下一階段的革命。所以我想如果自己要創業,我該做什麼?我想創立一個專業服務的產業。

公關的無限想像

我開始研究公關這工作,其實這是被嚴重低估的產業, 公關和廣告業不同,廣告業接收的資訊是片面的,但公關能全面知道企業不願意明說的內容、內部如何運作,因為公關也要做到不同面相的執行跟連結,這個產業要知道的市場資訊更多。

但公關難道不能影響更多企業主,無法影響更多市場不同的角色?公關能不能再做更多一點?和媒體的關係又如何?公關與媒體的演變是如何?和其他不同的專業、各種廠商品牌的關聯性又是如何?這就開啟了我無限的想像。

投入產業,畫出未來該有的模樣

因此我投入這個產業,我要驗證未來這產業的模樣。我們帶進了現代管理思維、改善流程,解構了長期以來的傳統手法。第一階段結束後,我清楚方向是正確的。

我打算將公司英文名稱命名為 VOCAL MIDDLE。Vocal 是樂團主唱,我們想做市場上的主唱、要成為客戶的聲音, 我也鼓勵員工能替自己發聲。我們就是一個顧問公司,市場聽到我們,Middle 表示我們就在資訊的中間,是一個觸媒轉換器,車子沒有這個,動不了,所以公關要自許成為這樣角色。

那想中文該叫什麼,我想到中產階級撐起了社會,「我 們就叫中產階級好了!我們是撐起這個世界的中間角色。」 但幕僚說不如叫布爾喬亞,代表是一種新興的勢力,所以布爾喬亞公關顧問就此誕生了。

公關的思維

創業之前,我面試了很多的中高階公關主管,我請他們說說公關是什麼?但我聽了兩分鐘就昏昏欲睡,大家都說公關就是聯繫媒體、發新聞稿、處理危機、公關就是要漂漂亮亮的⋯怎麼沒有一個人提到的公關跟思維有關?

那樣工作是沒有價值的,公關是要做出有意義的溝通, 構想下一步怎麼走,溝通才有影響力,影響力不夠就只是短暫工作。所以讓我們的 Logo 上有三個 I,代表的是資訊 (Information Provider)、觀點(Insight Builder)、產生影響力(Influencer Accelerator),我喜歡稱呼我們為「公關顧問」, 與其說我們是培養專業的公關,不如說我們是培養一個專業的顧問。

公關和市場與生活息息相關

優秀的公關需要了解商業社會的脈動,我常跟員工說一 個故事:有一個教堂正在蓋,你好奇地問第一個師傅在幹什麼,師傅說:「沒看到我在砌牆嗎?」第二個師傅說:「在蓋巴洛克風格的教堂。」第三個師傅說:「我蓋安撫人心的殿堂。」

人不能只停留在第一個階段,有些人一夕間頓悟,三個層次瞬間理解了,這樣的人才是我們核心的顧問。

如何養成優秀的顧問,第一個就是要會生活,很多年輕 工作者都沒有生活,他們只是殺時間,但顧問這個工作跟生活息息相關的,不懂人性、不懂世界如何運作,充其量就只是愛因斯坦口中的—「專家,是訓練有素的狗。」,我們每年都有個快閃公關霸的活動,招募來的人我都希望他們晚兩個禮拜報到,我要他們這兩個禮拜,不是訂張機票出去玩, 而是自己去理解自己是生命的主宰,未來再也沒有人要替他 規劃今天上哪一門課,幾月幾號要去做什麼,領悟了,我們才能好好去訓練他。

我們自成體系

我們重新設計組織、定義了服務,審視公關的市場,我完全不認為我們的對手是公關公司,雖然我們做事情很像, 但我們是自成體系。專業服務業的差異就在於人、文化,我們價值觀念會比想像中更高,我們不會停留在既有的狀態。 最後,我們是強調績效,資歷只是代表你待的時間比較長, 有沒有能力就比較重要了,當然能力好、資歷深,你可得到更多權力跟空間。

年輕人,給我找出自己的意義

我們會給出很高薪水、完整的訓練,但當然有更高要求, 如果新鮮人被淘汰掉,那也不關我們的事情,因為那不是要和我們一起打拼的人,我們自己會選擇怎樣的人是值得培養的。有一年我在台大椰林大道演講,有一個理工科的男生跩跩地問我說:「執行長!你說你要怎樣吸引我加入你的公司呢?」「我並不想吸引你,你千萬不要來,你來了我也不會用你。」我在椰林大道這樣回答,這個男生很憤怒、很羞愧, 但這是願者上鉤工作,你願意來,剩下的,是你的造化,我 們才不說給年輕人未來,我們給在層層關卡下,可以跟著一起工作的機會,這才是真正的工作者。

台灣實習制度眞的有問題

新創公司怎麼對待實習生?給車馬費、低廉薪水,而大型公司呢?找實習生倒茶水,做雜事。外頭很多實習生不知道客戶在想甚麼,除了學到碎嘴跟勾心鬥角以外,還學到哪些?

市場上 90% 的公司都沒深思如何善用實習學生,多數公司只是東施效顰,一旦學生踏入公司的大門,他們不再是學 生,我們要以一個工作者的角度要求他們。我們稱呼實習生為約聘顧問,他們做正職顧問的延伸工作,顧問花更多時間去處理客戶,約聘顧問來處理案子,所以我們約聘顧問可以參與案子的討論與執行。我們願意多花心力培養約聘顧問, 我們第一約期那三個月,我們讓他們做我們規定的事情,到了第二約期,如果他們想留,我們會問:「你,想做甚麼? 我們來幫你一起完成。」,所以基本上從第二約期開始,工作會非常多元,有哪一家公司願意讓實習生這樣做,但不創造這些機會,怎麼會知道他們在想甚麼?如果不這樣,這些人怎麼做布爾喬亞的 Vocal ?

快閃公關霸

快閃公關霸第一階段不看履歷,看觀點、對自己的認識、 看企圖心、看是否認識我們,更看在這快速、高壓且多變的環境之下,是否能依然可以保持正向;挺進第二關卡,我們 安排適當的主管來會談,最後才會和我詳談。所以新鮮人好好生活,不要只是殺時間,生命的意義麻煩自己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