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喊累!移民署署長何榮村從基層幹到署長,全憑一己之力

走進位於小南門旁的移民署大樓,一樓寬敞大廳讓訪客相當自在,不一會兒署長便出現,滿面笑容和大家寒暄。移民署署長何榮村今年 64 歲,說話聲音仍相當宏亮,帶著令人親切的台語口音,臉上時刻掛著笑容。即使貴為署長也沒有半點架子,與一旁的替代役男互動,氣氛輕鬆和樂。
By 加分誌 2016/11/13 12:00:00


何榮村於民國 68 年畢業於警察大學,先於鐵路警察局服務 3 年後,轉調至當時位於警備總部大樓的內政部警政署入出境管理局,從基層做起,擔任基層櫃台收件審查科員。當時出國事由分移民、商務、探親、留學、考察、開會、研習、觀光等,而且需經過層層管制審查,他回憶道:「你們很難想像,當時如果要留學,還要經過教育部核准,再來這邊辦出境證。」

76 年宣布解嚴,公布國安法後出國手續放寬。78 年護照條例修正,取消出國事由更是一大轉變,「國人出國要說商務,這時候只要辦出境許可與護照就可以出去。」
 


▲今年 7 月 5 日,何榮村宣誓就職移民署署長
 

從櫃檯到學習法規

後來他離開櫃台,負責處理公文與業務,工作上每天接觸各種法規。起初負責公文業務時,他的壓力非常大,「那時候從樓下調到樓上去,每天緊張到拉肚子!」何榮村說,負責櫃台收件時,學習方式是師徒相傳,師傅怎麼教就怎麼做,沒有紙本的說明或規定可看;但處理業務時要答覆人民的詢問信件,而該怎麼處理就必須依靠法規。

「當時我不清楚什麼叫做依法行政,直到有人告訴我,這條法規與另一條有牴觸,就是違法、就是無效,才知道原來中央法規標準法訂得很清楚。」何榮村笑說。接著他提到升上行政室擔任主任(內政部警政署入出境管理局主任)與第六組組長的日子,因為一直以來他都兢兢業業的從每次經驗中學習,只要別人提點過一次他就認真記起來,不再犯同樣錯誤,時間久了大家都看在眼裡,同仁遇到業務答覆上的問題,第一個想到就是請教他,「這要應用的,你實際碰到可能還是不會,我就要告訴他哪一個問題答錯了,法規找給他。對方才知道,原來是有規定的,不是照著以前的回覆。」
 


▲移民署定期探訪各縣市外籍配偶,並舉辦活動加深交流
 

警校生活嚴謹

民國 61 年,何榮村於當時的警察學校(現為警察專科學校)畢業,從實習警員開始做起,並通過警察特考,成為一等警員。他出生自嘉義鄉下,當時想當公務員只有當警察或老師兩種途徑。就讀警察學校免付學費,於是高中畢業後他毫無猶豫的選擇就讀。

學校生活作息規律,學生沒有太多時間在外享樂,在學校除了讀書之外便是打球或訓練體能,他笑說:「以前很乖,軍事化管理,不像現在的很調皮。」警察學校的上課用書也相當有趣,「書是學校老師自己重新編過的,將課程精華編在薄薄的書裡,書有紅色、黃色、藍色,規定同樣顏色、由大排到小要擺在一起。但是考上警察大學後,那裡的書和一般大學一樣五花八門,我把這些書帶過去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擺了。」

提及在校成績,何榮村謙虛的表示自己只是「在前面一點」,然而從結果可以想見他當時的努力。他錄取警察特考乙等、丙等均列優等,丁等列最優等 12 名,是名列前矛;至於是什麼因素督促他如此努力讀書,他堅定的說:「特考及格後,未來才有保障。」
比較他的學生時代與現在的學生,他以移民署特考訓練班為例,「現在特考班都很有創意,他們會自己做隊歌、旗徽、結業光碟,真的很優秀!」他開心的述說,以這些後輩為榮的想法全都寫在臉上。
 


▲內政部長葉俊榮(前排右 5)與移民署同仁合影
 

挑燈夜戰立院三讀

擔任入出境管理局主任時,他負責移民署整體策略的規劃與法規的制定,從中學習許多法律知識,也碰上不少未曾想過的挑戰。民國 88 年推動移民法立法,因為有大法官解釋的壓力,他多次帶著同仁至立法院協調委員幫忙。好不容易終於到了進立法院二讀的階段,卻遇到令人意外的狀況,由於排在移民法前面先審的是行政程序法,共有 175 多條,為了趕在期限前通過法案,立法院議事人員全員挑燈夜戰,他回憶道:「議事人員到了晚上都還在唸,當前面唸完,人都累倒送醫院,會議只好叫停,宣布這個會期不審移民法了。」

但因為有一年內實施法案的壓力,他只能稍作休息,立法院開議再請委員幫忙安排,以趕在期限前通過。結果移民法當年5 月21 日公布,同日實施,他笑說:「真的是今天公布,今天實施。」即使推動法案的過程如此艱辛,何榮村卻不曾有過放棄的念頭,他認為所謂的放棄,只有在退休這一刻才算數,「就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放棄,才能一步一步升上來。」
 


▲移民署舉辦聯合公益贈書活動,了解新住民第二代的教育情況
 

腳踏實地 長官會看見

「說真的,要腳踏實地,一步一步,不要想說我將來要作什麼。」何榮村從沒想過要出人頭地,當年還只是個櫃台收件審查員時,「我每天看見許多旅行社的業務員,有的是公務員退休的、也有年輕小伙子,帶著背包,裡面放滿要送件的申請書,每個旅行社都來排隊。當時我就想,將來我退休後也要背著背包來入出境管理局送件。」誰能預見幾年後規定不斷放寬,國人出國不必到入出境管理局,旅行社全跑到外交部辦護照,而他竟坐上署長這位子。

前任署長莫天虎從調查局連升三級,接任移民署署長,署內同仁原以為會是內部一級一級升,但何榮村解釋,越高的職位越是有不同安排。莫天虎署長今年 5 月退休後,何榮村代理署長職務3 個月,認真負責的態度讓內政部長注意到他,也因而升上署長之職。何榮村告訴年輕人,職位被佔走更不應該覺得挫折,要先有心理建設,自己的職位是什麼,就應該認真做好,時間到了長官總會看見,「這是考驗我們自己,不要因此就心灰意冷,一洩氣就完了。」

何榮村從基層一路向上爬,最終成為署長的故事,讓移民署全體同仁感到光榮,士氣大幅提升,也成為效仿的對象。從行政室主任、主任秘書、副署長到署長,「我真的是每一個階梯都有踏到,一路上碰到很多貴人提拔,但我從沒因為想升官而去拜託人家或送禮,一定要腳踏實地做事,表現你的才華。」
 


▲移民署邀請外籍配偶製做分享家鄉美食

假日看四份報紙

移民署設有服務站、收容所、專勤隊、國境隊等四種外勤單位,可透過公務人員移民特考錄取,考上後先於移民署特考訓練班受訓,派至四個單位實習一遍,再進行通才訓練,然後才依照成績填志願序分發。

何榮村強調,專勤隊的任務較困難,適合嚮往工作挑戰性高的學子,任務包括查緝逃逸外勞、逾期停留之外國人、非法移民等。專勤隊在追捕逃逸外勞的過程中需要強健體魄,也會配帶真槍實彈執行。他舉例任務內容,「例如合作的國家通知我們,有罪犯逃到台灣,需要我們協助控管,我們就要調查他住在哪裡。」

他也提醒,有意進入移民署的考生要了解自己適合哪個單位,分發單位以台北、新北、桃園的開缺最多,因這些區域的外國人總數最多,約佔全台總數三分之二,其中又以管理機場、港口旅客入出國境的國境事務為重點任務,他笑說:「我只要把北北桃和桃園機場管好就輕鬆了。」
 


 

專勤隊最具挑戰

對於工作以外的時間,他坦承自己幾乎沒有休閒,腦筋總想著公務,上班在辦公室雖然有剪報可看,但仍不足掌握所有重要資訊,因此周末、假日他會買4 份報紙,花費整個上午了解大小事。周末、假日除了看報紙外,他也會為妻子分擔家務,許多署內同仁都曾在傳統市場遇見他穿著短褲在買菜,何榮村笑說:「周末與假日就我煮飯,這已經是固定的項目,沒有其他休閒,生活只有工作與家庭。」

然而,成為署長之後他的生活也被迫改變。他過去從不應酬,但現在代表移民署,便無法再藉故推辭。他舉例國慶三天連假都有聚餐與酒會,這三天晚上都無法在家陪妻子吃飯,他感慨道:「當了長官後真的沒辦法兼顧家裡,還好小孩都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東南亞語言人才需用最大

何榮村也告訴大家,移民署需要外語專長的人才,移民行政特考三等考試共有11 項語言專業類科,除了開缺較多的英文與日文,近年更以越南、印尼、泰文等東南亞國家的語言為招考重點,原因為我國東南亞配偶與外勞數量非常多,其中各地服務站面對最多的對象便是越南籍配偶,定期會對其做移民輔導。

專勤隊則要針對逃逸與非法打工的外勞進行管理,緝捕後做筆錄、將非法雇主送去政府單位裁罰時,都需要適當的通譯人才協助,所以移民署對外語專長的人才需求量相當大。針對很多人認為國內有很多新住民第二代,東南亞國家的語言人才應該相當充足,何榮村解釋,過去的新住民二代在台灣沒有說母語的環境,反而從小學著國語長大,直至民國 100 年推行「新住民火炬計畫」後,從國小開始推廣,才漸漸讓他們重新開始講母親家鄉的語言。但直到這些新二代達到報考年齡,仍需四年以上的時間,因此移民署希望利用考試引導教學,釋出多一點東南亞語言缺額,鼓勵國人學習這些語言。

他也提到,106 年將時隔 2 年再度舉辦移民特考二等考試,報考條件須碩士畢業,考科不含外文,錄取後將派至移民署署本部服務,發揮其專長為移民署做制度與政策上的規劃。
 


 

退休後繼續服務

何榮村今年 64 歲,明年即將退休,談到之後的計畫,他表示打算擔任志工。約 15 年前,他曾經歷一次嚴重的車禍,當時他騎機車載著妻子,不料機車碟煞故障,來不及減速,一頭撞上前方計程車尾部並當場摔倒在地;原以為沒事,便自己騎著機車來到醫院,沒想到傷勢比想像的更嚴重,劇烈的疼痛令他寸步難行,「當時痛到全身冒冷汗。」這時一位醫院志工趕緊上前幫忙,推著輪椅將他送至急診室。這位志工的態度與行動令他非常感動,讓他決定退休後也要繼續付出他的專業與經驗,持續為國人與社會服務。


學歷
1. 中央警官學校正科 46 期畢業
2. 68 年特種考試乙等行政警察人員優等
3. 中央警察大學警監班第 10 期畢業
經歷
1. 內政部警政署入出境管理局主任
2. 內政部警政署入出境管理局主任秘書
3. 內政部入出國及移民署主任秘書
4. 內政部入出國及移民署副署長
5. 內政部移民署副署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