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iva Taiwán! 愛台灣!就要用自己的力量讓她變更好!

從遙遠的西班牙來台灣已經超過 10 年的黑素斯(Jesús)從小熱愛東方文化,來到台灣後,更是透過 YouTube「阿兜仔不教美語」頻道和大家分享從外國人眼中看到的台灣,目前已突破 20 萬人次訂閱,相當受歡迎!
By 加分誌 2016/05/12 12:30:00


成長過程 和台灣結下不解之緣

從遙遠的西班牙來台灣已經超過 10 年的黑素斯(Jesús),不但能說流利的中文,更是每週透過 Youtube 頻道「阿兜仔不教美語」和大家分享各式各樣的議題。透過外國人的角度看到的台灣,不只台灣人好奇,也吸引許多其他國家觀眾的關注。更曾數度被蘋果日報等媒體翻拍報導,像是「阿兜仔告訴台灣人『下班,就是下班』」、「阿兜仔爆台灣10 大假象」、「阿兜仔角度看『草莓族』有 5 大特質」等等,令人驚訝的是這些確實都準確地引發關注、討論熱潮的議題。除了幽默有趣以外,也讓人非常佩服他對台灣文化的涉略廣泛、觀察入微。

問起黑素斯來到台灣的機緣,他笑稱這得從 10 歲的時候開始說起。「在我 10 歲那年,有一次我爸帶我去吃中國菜,他教我用筷子。過去我爸曾在日本餐廳用餐,他覺得使用筷子用餐很特別,特意的學習使用方式,後來再教我。日後我不但喜歡上中國菜,也喜歡上用筷子。爸媽後來也了解我的喜好,帶我出去用餐都直接帶我去吃中國菜。」曾被稱讚筷子用的特別好的他說,因為用得很久很習慣了,被稱讚時反而還會覺得怪怪的。

特別喜歡東方文化的他,在 18 歲初戀那年,因為剛開始學中文的女友而第一次接觸到中文。後來和女友分手後,也許是因為想改變、想勇敢面對過去害怕的事,所以一個人出國去愛爾蘭,在那裏,認識了一位朋友,住在一起的那一晚偶然教他寫「永」的漢字。「永」字有所有國字的筆劃,他入迷的練了一整個晚上。回到西班牙之後,才開始上課學中文。
 


 

「西班牙有官方語言學校,提供各種語文的學習。學費很便宜,設備和師資都很棒,不過非常嚴格。」黑素斯表示,當時學中文的班級,一年級時還有兩個班級共約 70 幾位學生,到二年級時只剩他跟另一位同學,也就是說近九成的同學無法通過晉級考試,他自己也嚇了一跳。當時有兩位教中文的老師都是台灣人,那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接觸到台灣人。

「西方人對東方人有一些想像,例如感覺很優雅、話說得很少但是很深奧之類的,其中一位老師完全符合這些想像,雖然很嚴肅,但是舉手投足相當優雅,就像我們的想像在她身上真實重現一樣。」他說。後來這位老師為他介紹了第一位語言交換的學生,他和這位住在國外的台灣交換學生變成相當好的朋友,頻繁的交談讓他更有督促自己努力將中文練習得更好的動力。

在學中文的過程中,某次偶然看了楊德昌導演的作品《一一》,這部作品描述一個住在台北的家庭,成員們的感情及生活。在看似平凡的台北都市生活當中,探討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互動和生命的意義,有些離奇卻更顯真實的劇情背後,人與人之間流轉的情感在這個城市中營造出的氛圍深深吸引著他,也觸發了他想來台灣的動機。
 


 

在買機票來台灣的過程中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為了補申請護照的黑素斯,本來按照流程要去警察局報案以申請新的護照,遇到一位到警察局求助的女士,「她完全不會說西班牙文,無法和當地警察溝通,我就試著用中文和她談話,突然遇到有人會說中文,她也被嚇了一跳。」

原來是這位女性受到丈夫家暴,後來丈夫的行蹤成謎讓她很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危,雖然不敢回家,卻又因為身家財產都在家中不能不回去。某天接到一通聽不懂的電話,更加深了她的恐懼,只好跑來警察局,卻因為語言不通不能求助。當時黑素斯幫她將困境翻譯給警察聽,這段溝通的過程還引起大批對中文感到好奇的民眾圍觀,這段際遇讓他更深深感覺自己學習的中文,還能幫助到他人真的很棒。
 


 

「阿兜仔」為什麼不教美語?

黑素斯來到台灣,從 2012 年起,在黑素斯開始教西班牙文時,就陸續在自己創立的「阿兜仔不教美語」YouTube 頻道,上傳自己拍的影片和學生互動。最初他拍攝的節目名稱叫:「阿兜仔教你課本上學不到的西班牙文!」,透過影片和同學分享西班牙文在實際情境下的說法。

「結果意外的迴響很不錯,有很多不是我的學生、甚至根本不是台灣人也在影片底下留言,我覺得很有趣。」拍了 100 多集之後,他更開始計畫以自己日常生活在台灣所觀察到的現象或感想為議題拍攝影片,自己也進階研究了剪片、加字幕或各種效果的方式,讓影片更加活潑生動,也累積了許多每週期待頻道更新的粉絲!

為什麼頻道名稱要取名叫「阿兜仔不教美語」呢?「因為我發現台灣人遇到外國人,總是有刻板印象認為外國人就是來台灣教英文,或者外國人都說英文!」因為事實上並不完全是這樣,像他就來自並不以英文為母語的西班牙,也會說中文,所以他將頻道取名為「阿兜仔不教美語」(事實上他也的確是教西班牙文的老師,而非教英文)。

在「台灣人對歪果仁的十大誤會(Misunderstandings)」這一集當中,他也分享了許多觀察到台灣人對外國人的刻板印象,如外國人的外型一定都是輪廓深邃、身高很高、外國人都很開放、很受台灣女生歡迎等等。該集也確實引起網友對於這幾點熱烈的討論。
 


 

愛台灣,就是要讓台灣變得更好

「我對愛跟別人不一樣的定義。對我來說,愛一個東西、一個人、一個地方,不是變得越來越依賴、渴求對方的付出或照顧,而是你會希望對方變得越來越美好、越來越自由,要變得更好,就需要改善不好的地方。因為我很愛台灣這個地方,所以會希望大家注意到某些點或突破某些大家沒注意到的盲點,引發大家去思考改進的空間。」黑素斯的影片作品中有一集討論到台灣人的辦公室加班文化。在西班牙或是許多其他的國家,下班就是完全屬於自己的時間,能有更多私人的空間和行程上的安排。

「台灣人常常感到壓力很大,但其實我認為很多因素都是可以隨著心態或想法的轉變而被改變的。」黑素斯說,甚至在影片當中直白的表示「台灣人心情不好,我心情也會變不好。」雖然有許多議題可能因為文化或環境行之有年,很難因為一部影片所引發的討論而有立即性的影響,但是能深刻感受到他對台灣親切可愛又直率的愛意。

「我總會朝著文化差異的方向去設想議題,希望透過影片表達自己的看法,也希望能引發大家去思考」。雖然影片的風格大多詼諧有趣甚至無厘頭,許多網友覺得他是「這個超好笑的阿兜仔」,但他認為讓人覺得好笑也沒有什麼不好。換個角度來說,挾帶著高人氣意味著也產生對群眾的影響力,也許透過這樣的形式,更容易達成拍影片的初衷吧!

有了高人氣, 自然也引來各式各樣的批評。在網路的世界中,某些態度偏激的網友的評論格外尖酸、甚至做出人身攻擊,但他面對這些批評的態度倒是意外淡然:「網路上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言論都有,其實我覺得滿好玩的。無論我在網路上發表任何議題,都有可能會有各種不同的評論,有褒有貶。

像有一集跟大家討論ㄈㄈ尺 (字形模仿跨國戀情的簡稱 CCR—Cross Cultural Romance,為 PTT 上常見的用語)時,也引來各式各樣的批評。有一些網友看不慣外國人評論這個議題、發表意見。我當時看到留言覺得很驚訝,明明出發點是以很正面的態度告訴大家不要以有色眼光看待其他人的私事,沒想到卻有網友是這樣的想法。不過後來我覺得,換個角度來說,能透過網路,跨越日常生活圈看到大家各種不同的觀點,還滿有趣的。」
 


留在台灣的十大原因
在台灣生活已超過 10 年,常有網友問他「來台灣的目的是什麼」、「要留在台灣多久」、「什麼時候要回西班牙」、「會不會繼續拍片」等等。因此他製作了一集「留在台灣的十大原因(10 reasons to stay in Taiwan)」,告訴大家他認為台灣生活環境的優點:

  1. 台灣很安全—曾經在其他集中跟大家分享過,遇到過的台灣人大部分都很親切有禮,甚至舉例在台灣的咖啡廳將筆電放在桌上暫離,回來也不會被偷走。
  2. 台灣有很多正妹。
  3. 廁所都有衛生紙—其他國家不見得像台灣這樣,去過的大部分廁所都有衛生紙,很方便。
  4. 台灣人很有人情味—店家會記得消費過的客人、也會親切的問候。
  5. 喜歡教西班牙文。
  6. 有飲料店。
  7. 台灣很「俗」—到處能看到許多風格純樸、地方味濃厚的光景。
  8. 有蘋果日報—充滿許多辛辣有趣的話題。
  9. 可以跟朋友享受熱炒店的氣氛—非常喜歡台灣特有的熱炒店。
  10. 有 KTV。

至於「什麼時候要回西班牙」、「會不會繼續拍片」等等,他則對支持他的網友表示因為非常喜歡台灣,會繼續留在這裡生活,而且也會繼續拍影片和大家分享,請大家不用擔心!


 

人生的意義 就是學習和分享黑素斯不但學中文,也會說一點點台語。他曾在影片中表示:「跟台灣人說台語,有些台灣人會顯得非常高興,應該也是有種被認同的感覺吧?」但他表示台語也大多是跟街坊鄰居隨意聊天「黑白講」練習而來。「可能對很多台灣人來說,學習外語是很『辛苦』的事情,需要『認真學習』,可是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態度學外語?學的不快樂一定很難持久,導致失敗。」

他也曾在影集當中表示,外語教學的教材中有些用法難免和時下常用的表達方式不同,學習外語的過程要能學到更貼近時下的用法,最快的方式還是常常與人交談、或者看影集等等,找到自己喜歡的方式,把它當成一種興趣來享受,才能學得好。

除此之外,他也看許多書和電影、影集,從頻道中的影片議題涉略的範圍,從經典台灣本土劇「台灣霹靂火」的「一支番仔火和一桶汽油」,到霹靂布袋戲與時俱進的呈現方式;從「台灣最經典廣告」到動漫「七龍珠」、「亂馬 1/2」,討論這些異同與特色的腳本,都是由他親自撰寫,不難想像他對觀察的熱情以及對環境保持著持續探索的好奇心。

他也不只一次曾表示喜歡教西班牙文,甚至是「幫助」他人。他表示剛來台灣的時候,受到許多人不問付出或代價的幫忙,讓他很受感動。所以他也希望能夠為需要幫忙的人付出,讓更多人像他一樣因為感動而變得樂於助人,就能夠讓社會越來越好。「對我而言,人生的意義就是不斷的學習和分享。」

「接下來我還想另闢一個 Youtube 頻道,用西班牙文和外國朋友介紹台灣這個地方。不是介紹哪裡好吃、好玩,而是深入介紹西班牙沒有的文化,例如像是冥婚等等。」他表示,拍片是他的興趣,即便需要花費許多時間和氣力,但因為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所以一點也不覺得厭倦。「就算哪天頻道不再受歡迎,只要還有一位觀眾,我還是會繼續希望能和他互動、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