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掉別人貼的標籤 I KNOW WHO I AM — Sandy 吳姍儒

「語言是工具;眼界是經驗。每個人用自己生命年限累積出來的,都是無價的金銀財寶。懂得交流,經驗就都是你的。」─Sandy Wu 吳姍儒
By 加分誌 2017/04/01 15:00:00


14 歲獨自出國的決心

提到吳姍儒─Sandy,你可能馬上會聯想她有位在演藝圈赫赫有名的父親─吳宗憲。若曾觀賞過她和父親合作主持的綜藝節目《小明星大跟班》,可能會對這位幽默風趣、笑容甜美的女孩再多幾分聰慧、反應靈敏的印象。

事實上,無論是 Sandy 的儀態談吐,在節目上、FB 上發表過的內容,都顯示出她樂於觀察、體驗,更樂於將思考後的想法分享給大家。用字遣詞常常洋溢著積極、正向的態度,讓人覺得相當親切溫暖。「父親是吳宗憲」、「美國華盛頓州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這些常用來形容她的字句所形塑出來的名媛輪廓,並不完全足以代表她。
 


問起她為何在年紀尚輕的 14 歲就決定獨自出國? Sandy 說,小時候常有機會和長輩們聊天。她小學五年級時,長輩們對於當時的教育環境和制度提出了許多疑慮,讓她興起到不同環境念書的念頭,更進一步和家人提出討論。

「一開始,我對於要去哪個國家、食宿如何解決完全沒有想法,用很破的英文自己上網找資料。本來我已經決定要去一所澳洲的學校,爸爸一句:『捨不得!』,原本的計畫就這樣被取消了。」體諒父母不放心年紀幼小的她獨自在人生地不熟的海外地區生活,Sandy 選擇順從家人的期望,進入本地的國中就讀。
 


進入國中後,Sandy 更體悟到自己對於台灣學習環境的感受。「在台灣的學習氛圍下,即便我的國文表現出色,數學分數考差,我仍然是一位不及格的學生。」Sandy 從國一起就很喜歡閱讀文學作品,寫出的文章也獲得老師的讚賞,甚至鼓勵她出書。

她笑稱:「老師說我文筆很成熟,而且年輕學子出的書,或許能成為賣點。」雖然最後並沒有真的出版書籍,但 Sandy 在獲得老師的肯定下,持續寫作、累積了一些作品,也篤定自己將來希望往文學、藝術領域發展的志向。「但抱著這樣志向的國中生,獲得的不是鼓勵,只有茫然。」Sandy 表示,大多數國中階段的學生,只能憑藉著一次次考試中獲得的分數來評斷自己的價值。

用功讀書、應付考試,成為大家都在做,也必須要做得比別人好的事。甚少有長輩鼓勵國中階段的同學們想像、規劃自己的未來。沒有目標的學習當然讓人興趣缺缺,讀完國中三年,Sandy 跟著同學們一起考基測、準備升高中,但她笑稱自己應考的心情可謂「意興闌珊」。想要離開台灣去海外闖蕩的念頭,一直沒打消過。
 


正巧,國中畢業那年,有一位 10 年來未聯絡、住在美國的阿姨突然來訪。得知美國有親戚後,Sandy 馬上開始籌畫自己的美國留學之旅。「8 月和阿姨見面,9 月 6 日我已經在美國的高中,跟著同學們一起開學了。」決定出國的過程看似很臨時、很隨興,但 Sandy 的父母卻不允許她抱持著只是玩玩的心態。

爸爸在送她去機場前,在車上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從今以後所有的決定,妳必須自己負責。」一向負責女兒言行身教的母親更是嚴厲,在登機門前對 Sandy 說,既然下了決定就要貫徹到底,即使在國外遇到挫折,也不准撒嬌說要回家。

在那個沒有 LINE、WhatsApp,連 Skype 也很少人用的年代,雖然父母對女兒的關愛和不捨自然不在話下,但也給予她十足的信任,相信她能照顧好自己。Sandy 在海外與不擅使用通訊軟體的父母聯絡時,「我很興奮地輸入一大串又一大串的話,和爸媽訴說我在學校發生的事情。但只不斷看到螢幕顯示『正在輸入中⋯⋯』。等了超久後,只得到一句『寶貝,愛妳』。」
 


 

出國後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自以為沒問題

Sandy 說,當時英文程度並不好,增進語言能力、適應海外的生活,全憑自己日後的努力。她樂觀地說:「若妳一天遇到同一個單字 10 次,陌生也會變熟悉了吧!」雖然如今能對於過往的艱辛輕描淡寫,但事實上,她努力撐過了只憑著一台快譯通,在課堂上和老師飛快語速拚搏的日子。

Sandy 回憶起在美國剛開始上學時:「我念的學校,每周都會統計一次學生的 GPA(Grade Point Average,學業成績平均點數)給家長。滿分是 4.0 分,我剛開始都只拿 0.03 之類的超低分,但我也不以為意,想說:『反正滿分才 4 分嘛!0.03 分應該也沒有很低吧。』就這樣樂天地過了兩周後,我的歷史老師很認真地找我談,試圖用英文告訴我,因為我沒交作業,所以一直拿這麼低的分數!但是當時我的英文程度並沒有好到可以理解老師在說什麼,我就問老師:『 You haven't said “homework”.』,老師說:『I said “assignment”!』,後來我才明白那個單字就是作業的意思。」
 


Sandy 念的是住宿學校,因此在高中度過了和美籍室友相伴的三年歲月。她笑稱一開始遇到「怪咖室友」,讓她大感吃不消。「怪咖室友想念她的男友,想到失眠不打緊,還坐到我床邊、逼我陪她聊天直到她睡著。有時會突然從浴室跑出來對她說:『我決定今天要用妳的浴巾!』還曾跟我借『一支筷子』來當髮簪。後來她自己跑去跟舍監抱怨說和我處不來、要換房間。換了一位韓國室友後,我們馬上變成很要好的朋友。」

這些往事聽起來好像很有趣,但留學生們最擔心的,莫過於和其他學生們互動的過程中遭遇種族歧視。

對此 Sandy 表示:「種族歧視一定有,就像性別歧視,雙方間確實存在著生理構造上的差異,不可能硬是要求他人用平等的標準看待雙方,也不見得合理。」她曾在臉書上自白:「我曾經被藍色眼睛的白人問我,黑色的眼珠,是不是代表我盲了?對方還用白白的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才擔心她是盲的!」儘管如此,她表示,所有的歧視都來自於不了解和恐懼,所以不需要生氣。「要懂得保護自己、尊重別人」,至於到國外會不會被欺負,取決於自己融入當地的速度,「如果沒辦法找到一群台灣人幫你撐腰,你就極盡所能地把英文練到飛快吧!」

在國外生活的日子裡,當然少不了低潮、感到孤單的時刻。「即便我在國外已經過得很低調,但還是會有人探聽,更有一些莫名的排擠。一邊忍受這些,還必須很努力地念書。坦白說,這過程一點都不好玩。但我認為,經歷過這些,讓我的品格大大成長。我覺得,品格就像鍛鍊肌肉一樣,是必須要經過撕裂、拉扯才有辦法長出來的東西。」
 


 

進入演藝圈的契機

Sandy表示,原本沒想過會踏入演藝圈。學成歸國後,基於對教育的熱情,她選擇了教職。非常投入工作的她,最忙碌時曾一週 7 天都在工作。「我除了在學校任職,還兼補習班和家教的課。每天除了上課以外,就是出考題、改考卷,每天回家都是燒聲狀態。」

某一年,適逢學校放暑假,家教的學生也出國去玩。正巧 Yahoo 透過父親,詢問她是否願意接下節目主持的工作,她覺得好玩,就答應了。沒想到節目 9 月才開播,卡到學校的開學時間。「因為已經先答應了 Yahoo,只好放棄學校的教職。繼續兼補習班和家教的工作。」後來,她的表現受到觀眾熱烈的迴響,繼而有東風衛視的《City Color 城彩名人堂》節目主持邀約,她才決定暫時放下教職,正式擔任起主持人的工作。
 


大部分的時間,Sandy 是非常享受這份工作的。「主持人的工作可以不停地接觸到各種人事物,對我而言,是增長歷練很棒的方式。」但容易緊張的她,想要勝任主持工作,最大的挑戰在於必須克服上台前的緊張。「我是很容易緊張的人。印象最深刻的是,某一次,陶子姐要發新專輯,我負責代表 Yahoo 娛樂報採訪,台下現場塞滿了來自各方的媒體記者、藝人前輩們。佼哥(黃子佼)也在,我超緊張,才剛上台和陶子姐出聲打招呼,我就察覺自己脖子整個變僵硬了,還是硬ㄍㄧㄣ著撐完了整場活動。當時的感覺仍然記憶猶新。」

提到訪問時最具挑戰性的對象,她說:「我覺得是演員。很多時候,我們認識演員的方式,源自於他所扮演的角色,跟本人可能落差很大。也許他扮演的角色活潑多話,但其實私底下的他是嫻靜少言的。即便如此,主持人不能讓談話間有空白存在。所以後來我會直接在上場前和受訪者聊聊、搞笑,希望能先暖暖場、熟悉一下彼此。讓他們在受訪時,能多給些回應。」
 


問到她最崇拜哪位的主持人,她覺得美國知名脫口秀《艾倫秀》(The Ellen DeGeneres Show)的主持人 Ellen 很厲害,「她總是能一臉正經地和來賓談嚴肅的內容後,突然帶入『你今天穿的內褲是什麼顏色?』 之類的話,但表情完全不變,讓人捧腹大笑。」若是國內的主持人,她則表示「Melody 姐姐和佩岑姐姐也很厲害。Melody 姐姐的情緒表達方式生動又多變,佩岑姐姐則和我一樣是容易緊張類型的主持人,所以她會在事前做更多準備來克服,這點是我覺得很值得我學習的。」

雖然目前的主持工作順利,但對於教育仍抱持著一份使命感的 Sandy 表示,對於現下的工作一定會努力做好,但她最終還是希望未來能自己成立一所學校。「當時任職於公立學校時,感受到環境資源、貧富的差距,導致學習素質和品格教育效果參差不齊。衷心希望未來若我有能力時,能為這樣的狀況,盡一份心力。」